一本奇特的红军“密码本”
●本报宁化记者站 刘才恒 文/图
9月10日下午,宁化县革命纪念馆展厅内,来了一位特殊的游客。他没有听讲解员的讲解,而是径直走到了一个玻璃展柜前,深情凝望着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和一把军号。
他是宁化泉上镇泉上村村民罗云清,今年62岁。那本泛黄的小册子是全国目前唯一一本最为完整和正规出版、印刷的《中国工农红军军用号谱》,是国家一级文物。
“这是我父亲罗广茂捐的,看到它我就会想起父亲。”在宁化县革命纪念馆,罗云清向记者讲述父亲用半生保护军号谱的故事。
珍贵的“密码本”
宁化县革命纪念馆原馆长张标发说,中国军事博物馆也有一本相同版本的号谱,但残缺严重。宁化这本保存完整。
这本号谱是1932年由中华苏维埃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印制。长21.8厘米,宽13.5厘米,为横式小32 开本,内页20页,对折成40页,用毛边纸油墨印制而成,内页曲谱均采用五线谱,共有340余首曲谱。
为什么说它是“密码本”?“通讯设备不发达。这些曲谱有它独特的内容,比如通过号声,可以发布命令,指挥战斗。”张标发说,通过研究号谱可以了解红军军事生活及红军音乐。此外,当时一般人不识五线谱。从这些角度来说,军号谱相当于一部“密码本”。
通过研究号谱,可以发现曲谱具有显著的革命军队音乐的艺术特点,五声调式民族风格,三连音节奏。节拍是“1/4、2/4”混合,旋律高亢激昂,多用同音反复等,气势和感染力很强。
1994年10月,经国家文物局近、现代文物专家组鉴定,认为此《军用号谱》系全国目前唯一一本最为完整和正规出版、印刷的《中国工农红军军用号谱》,极为珍贵,定为国家一级文物。
宁化革命纪念园“军号嘹亮”雕塑
号谱主人的曲折往事
说起军号谱的来历,有一个传奇的故事。
军号谱的主人罗广茂是长汀人,曾在朱德身边任司号员。1931年,15岁的他参加红军。
“那时他虽然年龄小,但是中气足。”罗云清回忆,父亲用号嘴也能吹出曲谱。后来父亲成了红四军第三纵队的司号员,此后,被选派到中央军事学校陆地作战司号大队学习。
学校发给每个学员一本《军用号谱》,要求学员像保护自己生命一样保护好号谱。结业后,罗广茂牢记领导的嘱咐,带着《军用号谱》到朱德军长身边任司号员,后调红十二军101团。
他视号谱为生命,把《军用号谱》和一个号嘴始终藏在身上。后来,罗广茂在连城与国民党军作战时负伤,入红军医院治疗。反“围剿”失利后,医院被冲散。
他突围后回到长汀家中,把号谱交给母亲保存,自己外出躲避国民党抓捕。后来在宁化泉上安家,把母亲接来住。
解放后,罗广茂一直牵挂那本号谱。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问母亲,母亲也不记得了。
中国工农红军军用号谱
40多年后唱出曲谱
军号谱的去向成为罗广茂心中的一块心病。
事情的转机在1974年。那年,宁化县开始筹建革命纪念馆,在各个乡镇征集革命文物。
张标发说,那时罗广茂家里刚好在翻建老房子,在拆开谷仓板的时候,发现谷仓板的地下有个油纸包着的东西,用铁皮钉在木板上。
他儿子叫他过来一看,发现这就是日思夜想的军用号谱。
可是怎么才能证明这本号谱的真实性呢?
张标发说,县革命纪念馆首任馆长王岳良在当地学校请来一位懂五线谱的音乐教师,要求罗广茂当面将《军用号谱》中的曲调一一演唱。
罗广茂准确无误地将340多首曲谱一 一唱出。音乐教师和王岳良当时非常激动。原来罗广茂与家人四十年精心保护了这本《号谱》。后来,县里奖励了一套“毛主席语录”给罗广茂。
罗云清说,罗广茂二十多年前去世,享年80岁。除了号谱,家里还有个号嘴。小时候想把号嘴拿去换糖吃,父亲把它当作命根子,多次去拿都没给。
传奇故事搬上银屏
军号谱传奇故事引起了导演韦廉的兴趣。
2011年3月9日,由八一电影制片厂、中共宁化县委、宁化县人民政府、北京霏霖子千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立泓置业(澳门)有限公司联合摄制的建党90周年献礼电影《我的军号》开机仪式,在宁化北山革命纪念园隆重举行。电影总投资1200万元。
《我的军号》就是取材于罗广茂的故事。“小故事,大视野;小人物,大情怀。以罗广茂为原型的刘广顺这个人物,他独特经历和朴实、忠诚的革命情怀特别打动人。”擅长革命历史题材、拍摄过《雷场相思树》、《大决战》、《太行山上》等影片的总导演韦廉这样评价。
影片在宁化寨头里水库、社背土楼、水茜屋桥、曹坊曹氏祠堂等地取景。著名演员刘佩琦担任男主角。他表示,比较少拍摄军事题材的影片,能够在《我的军号》中身着军装吹响号角,也算了却心中遗憾。
3月27日,影片在宁化顺利杀青。2012年1月17日,影片在央视6套黄金强档首映,吸引了宁化数万市民争相观看。
“现在央视还会经常重播这部影片。我经常会守候在电视旁观看。”回忆往事,罗云清说,看到影片,经常会怀想父亲过去的岁月。
屋外,秋雨纷纷,说这话的时候,罗云清的眼角有些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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